行为经济学导论

Edoardo Galllo, Cambridge

两本参考书籍：

• Thinking fast and slow, by Kahneman

• Nudge: Improving Decsions About Health, Wealth and Happiness, by Thaler

开卷考试，20个选择题，有多选

第一节 行为经济学导论介绍

凯恩斯选美比赛

• 规则：每人从1~100中选择一个自己眼中最美的数字，被最多人公认的数字为最美数字，选中最美数字的人胜出。
• 特点：所有人选择数字的依据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其他大多数人的预期。
• 类比：选数字相当于选股票。

阿莱悖论

彩票组1：

• 彩票A：100%概率获得 $\pounds500,000$
• 彩票B：10%概率获得 $\pounds2,500,000$ ，89%概率获得 $\pounds500,000$ ，1%概率获得0

彩票组2：

• 彩票C：11%概率获得 $\pounds500,000$ ，89%概率获得0
• 彩票D：10%概率获得 $\pounds2,500,000$ ，90%概率获得0

结果：彩票组1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彩票B，彩票组2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彩票D。

用期望效用框架分析：

假设B好于A，有

$$0.1u_{25}+0.89u_{05}>u_{05}$$

即

$$0.1u_{25}>0.11u_{05}$$

假设D好于C，有

$$0.1u_{25}>0.11u_{05}$$

可知，选择B与D是相容的。选择A与C同样是相容的。但是选择A与D或者选择B与C则是不相容的。

艾尔斯伯格悖论

盒子中有300个球，其中100个是红球，另外200个球由蓝球和白球组成，但蓝球和白球的数量不确定。从中随机选择一个球。

彩票组1：

• 彩票A：若选出的球不是红球，则得到1000元。
• 彩票B：若选出的球不是蓝球，则得到1000元。

彩票组2：

• 彩票C：若选出的球是红球，则得到1000元。
• 彩票D：若选出的球是蓝球，则得到1000元。

结果：彩票组1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彩票A，彩票组2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彩票C。

用期望效用框架分析：

假设 $p_R,p_B$ 分别代表抽到红球和蓝球的概率。

若A好于B，则有 $(1-p_R)u_{1000}>(1-p_R)u_{1000}$

若C好于D，则有 $p_Ru_{1000}>p_Ru_{1000}$

显然这两个式子是矛盾的。

悖论解释：当面对不确定的事实时，人们总是倾向于依赖已确定的事实作出决策。

偏差与启发式

启发式的相关性（以及由此带来的偏差）需要三个标准：

• 一个明确的定义
• 在广泛的实验环境或非实验环境经过了测试与验证
• 它提供了和个人行为与经济结果有关的可验证的影响

这是贯穿整个课程的重点，之后的每一个概念与现象都要利用这三个标准。

第二节 实验方法论

公共物品实验

公共物品：不具有排他性，也不具有排他性的物品。

实验规则：五人一组，游戏进行五轮。每人每轮有10元钱，可选择一个 $x\in[0,10]$ ，向公积金中贡献 $x$ 元。每轮结束时，所有人奖励 $\frac{\sum_{i=1}^5 x_i}{2}$ 元。每个人都不知道其他人各自贡献了多少。

结果：若每个人都理性决策，则每个人都贡献0，坐享其成。若存在一个独裁者，他应当命令每个人每次都贡献自己的全部。

实验方法论

实验方法论起源于药学研究

要求

• 最小化实验规模
• 一个假设只对应单一变量
• 行为与结果的差异是实验有效性的基础

设计方法

• 主体间设计：靠随机化确保个人特质差异不影响结果
• 主体内设计：自动控制了个人特质的差异
• 混合式设计

实验注意事项

• 大声朗读实验指导，即使已经下发了纸质的实验指导，这是为了形成共识，防止有人认为自己的任务有特殊性
• 表达要客观中立
• 原始数据和指导要公共可得
• 匿名性
• 其他影响

经济学实验的意义

• 揭示尚未能解释的行为
• 输入以改进理论
  • 通过辅助理论预言的行为验证
  • 通过辅助约束相关参数
• 为理论预测提供严密的测试

实验分类与优劣

分类：

• 实验室实验（Lab experiments）
• 在线实验（Online experiments）
• 场地实验（Field experiments）
• 观察研究（Observational studies）
• 定性研究（Qualitative studies）

各自的优势：

• 因果关系的认定能力：$LE\approx OE>FE>OS>QS$
• 外部有效性：$LE\approx OE<FE<OS\approx QS$
• 控制程度：$LE>OE>FE>OS>QS$

最后通牒博弈

规则：

• 玩家1有 $S$ 元
• 玩家1可以给玩家2提供任意数量 $x\in[0,S]$
• 如果玩家2接受这个交易，那么玩家1得到 $S-x$ 元，玩家2得到 $x$ 元
• 如果顽疾2拒绝这个交易，那么两个人都得到0元

预测：

• 假设参与者都是利己的
• 钱的最小单位为1
• 完美纳什均衡：玩家1提供1元，玩家2接受，因为这样玩家2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

若实验结果和理论不一致，证明存在未能解释的行为。

实际：

• 玩家2有50%的概率拒绝了少于 $0.2S$ 的交易
• 玩家2注意到了这一点，更倾向于每次提供 $[0.3S,0.5S]$
• 结果因股份的大小、文化背景、社会经济状况、实验方法的不同而不同
• 但是任何一个角色的竞争都会导致重大变化：
  • 如果玩家2的角色中有两个受试者，那么平均报价将降至20%
  • 如果玩家1的角色中有两个受试者，那么平均报价将升至75%

第三节 禀赋效应与现状偏差

禀赋效应

定义

The endowment effect is the tendency for people to ascribe more value to items that they own compared to equivalent items that they do not own.

当一个人拥有某项物品或资产的时候，他对该物品或资产的价值评估要大于没有拥有这项物品或资产的时候。

实验设计：实验参与者被随机要求作为卖方或者买方对同一个商品报价，结果报出的卖价平均值总是高于买价平均值。

科斯定理：对于可自由且无成本地议价和交易的个人来说，资源分配应当与初始产权无关。

如果禀赋效应存在，那么科斯定理不成立。

• 如果一个商品相对于另一个商品的边际替代率受到禀赋的影响，那么拥有某一商品的产权的个人会更倾向于保有这份产权。

实验证明，随着交易者对市场的了解越来越深入，禀赋效应会有所减弱，交易者相比于以前会更加愿意卖出产权。但是即使是最专业的交易者，禀赋效应依然存在。

现状偏差

定义

When faced with a choice among different options, people have a tendency to stick with the default. The effect is driven by the (even small) cognitive costs involved in thinking about the choice and switching. Status quo bias is stronger when there are more choices available and/or the choice is more complex.

当面对从不同的选项中做选择时，人们有一种保持现状的倾向。这种影响由思考选择和转换所花费的（即使是很小的）认知成本而驱动。当可选项更多或者选项更加复杂时，现状偏差会增强。

相关实验

实验一 选择投资组合

内容

实验组1：你继承了一笔财产，准备投资。有下列可选项：中等风险公司股票、高风险公司股票、短期国库券、市政债券。

实验组2：你继承了一笔财产，准备投资。目前这笔财产以短期国库券的形式存在，但是你可以无任何代价地将其转换为其他资产形式。有下列可选项：中等风险公司股票、高风险公司股票、短期国库券、市政债券。

实验组3：你继承了一笔财产，准备投资。目前这笔财产以短期国库券的形式存在，但是你可以无任何代价地将其转换为其他资产形式。有下列可选项：高风险公司股票、国库券。

实验结果

• 当某个选项被设定为现状时，这个选项会更加受欢迎。
• 替代选项越多，现状选项越受欢迎。

实验二 器官捐献

内容

在美国的部分州，法律规定人死后默认不捐献器官；而在另一部分州，法律规定如果死者生前没有明确的表态，死后默认捐献器官；另一部分中立州没有默认规定。

实验结果：搬迁到默认捐献器官的州的受试者更加倾向于捐献器官，搬迁到中立州的次之。

然而，我认为这个实验并不严谨。法律的默认规定可能涉及到更多的文化因素，规定默认捐献或不捐献可能会影响这个州的社会文化环境。受试者做出捐献或不捐献的选择，并不是为了“保持现状”，而是因为受到了这种文化环境的系统性影响。

现状偏差理论非常有说服力，因为我们做的很多选择都有历史渊源，所以有一个我们不愿意改变的默认状态。

第四节 锚定效应

定义

In many situations, people make estimates by starting from an initial value that is adjusted to yield the final answer. The initial value, or starting point, may be suggested by the formulation of the problem, or it may be the result of a partial computation. In either case, adjustments are typically insufficient. That is, different starting points yield different estimates, which are biased toward the initial values. We call this phenomenon anchoring.

在许多情况下，人们从一个初始值开始进行估计，并通过该初始值做出调整从而得出最终答案。初始值或起点可以由问题的表达方式决定，也可以是部分计算的结果。无论哪种情况，人们对初始值的调整通常都是不充分的，即这种调整总是不足以达到真实情况。也就是说，不同的起点产生不同的估计结果，而这些估计结果总是相对于标准答案而言更加偏向于初始值。我们称这种现象为锚定效应。

简而言之就是：人们在做估计的时候，总是会选择一个参照物，此后做出的任何估计都会朝着这个参照物偏移，无法完美地估计到标准答案上。

相关实验

实验一 可能性估计

实验内容

彩票组1：

• 彩票A：一个含有50%红球和50%白球的袋子，抽出红球算赢。
• 彩票B：一个含有90%红球和10%白球的袋子，有放回地连续7次都抽出红球算赢。

彩票组2：

• 彩票C：一个含有50%红球和50%白球的袋子，抽出红球算赢。
• 彩票D：一个含有10%红旗和90%白球的袋子，有放回地抽取7次，抽出至少一次红球就算赢。

实验结果

• 彩票组1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彩票B，但彩票B的胜率只有 $48\%$ 。
• 彩票组1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彩票C，但彩票D的胜率为 $52\%$ ，比彩票C更高。

实验二 盒子抽球

实验内容

有两个外观相同的盒子，A盒装有700个黑球和300个红球，B盒中有700个红球和300个黑球。现将AB两盒打乱，从中抽样以重新弄清楚各自的组成。在第一个盒子中有放回地抽出100个球，其中有45个是黑球；在第二个盒子中有放回地抽100个球，其中有55个是黑球。

问：第一个盒子是B盒的概率是多大？第二个盒子是A盒的概率是多大？

实验结果：大多数人认为第一个盒子是B盒的概率为 $45\%$ 。第二个盒子是A盒的概率是 $55\%$ 。

正确的答案是 $96.2\%$ 。

实验三 快速计算

实验内容

两组高中学生被要求在5秒内进行数字计算。

第1组学生估算：$1\times2\times3\times4\times5\times6\times7\times8$

第2组学生估算：$8\times7\times6\times5\times4\times3\times2\times1$

实验结果

• 第1组学生估算结果的中位数是 $512$
• 第2组学生估算结果的中位数是 $2,250$
• 正确答案是 $40,320$

显然，5秒内不可能算完。学生们只能从左往右算一部分，时间截止后根据部分计算的结果估计最终结果。因此5秒内部分计算的结果越大，最终估计的结果越大。

影响

连接事件与析取事件

• 连接事件是指n个简单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
• 析取事件是指n个简单时间中至少一个发生的概率

锚定效应的影响

• 锚定效应导致对连接事件的高估
• 锚定效应导致对析取事件的低估
• 锚定效应作为概率评估中偏差的驱动因素
  • 一个项目的成功需要许多简单事件都成功，属于连接事件，高估其概率会导致过度乐观
  • 风险事件只要有一个发生就可能导致严重后果，属于析取事件，低估其概率会导致无视风险

锚定效应与金融

锚定效应导致人们对新消息更加保守，无法根据新消息做出足够充分的调整。

锚定效应解释了所有反常效应的鼻祖，也解释了期望效用框架不能解释的一些现象。

这其实就是对古典经济学中“理性人假说”的修正。人不够理性，因为他们总是基于锚定做出调整，并且这种调整不充分，不能达到真实情况。体现在市场上，这会导致市场不能够完全竞争，也达不到古典经济学中的完美均衡。

第五节 代表性偏差

定义

Representativeness [is a heuristic] according to which the subjective probability of an event, or a sample, is determined by the degree to which it: (i) is similar in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to its parent population; and (ii) reflects the salient features of the process by which it is generated. […] In particular, since sample size does not represent any property of the population, it is expected to have little or no effect on judgment of likelihood […] subjective sampling distributions and posterior probability judgments are determined by the most salient characteristic of the sample (e.g., proportion, mean) without regard to the size of the sample.

代表性偏差是一种启发式。根据代表性偏差，一个事件或样本的主观概率由以下两个程度决定：

• 事件或样本在本质特征方面与总体的相似程度
• 事件或样本对其产生过程中的显著特征的反映程度

特别是，由于样本不代表总体的任何性质，我们预期这个样本对可能性的判断几乎没有影响。

主观抽样分布和后验概率判断是由样本的最显著特征（如比例、平均值）决定的，而不考虑样本容量。

实验

实验一 抽球游戏

实验内容

盒子中有两种颜色的球，一种颜色占 $\frac{2}{3}$ ，另一种颜色占 $\frac{1}{3}$。

抽样员1从盒子中有放回地抽出5个球，结果有4个红球和1个白球。

抽样员2从盒子中有放回地抽出20个球，结果有12个红球和8个白球。

请问：谁最更有可能得到了一个含有 $\frac{2}{3}$ 红球的盒子？

实验结果

• 大部分人认为抽样员1更有可能得到主要是红球的盒子
• 直觉估计出的概率远没有正确结果那么极端

正确的后验概率

• 抽样员1： $8:1$
• 抽样员2： $16:1$

直觉判断由样本的比例所主导，不受样本容量大小的影响。

实验二 对律师和工程师的刻板印象

内容

将一些简短的性格描述展示给受试者，并告诉他们这些描述是从由律师和工程师组成的共100人中随机抽取出来的。

实验组1：受试者被告知这100人中有70个工程师和30个律师。

实验组2：受试者被告知这100人中有30个工程师和70个律师。

抽取一个性格描述，让受试者预测这个性格描述是工程师的还是律师的。

预测

实验组1中的受试者更有可能将一个特定的性格描述归类于工程师。

实验组2中的受试者更有可能将一个特定的性格描述归类于律师。

实验结果：两个实验组直接没有区别

• 受试者完全忽略了比率信息
• 如果描述信息被移除，受试者可以做出正确的预测
• 如果描述信息模棱两可，受试者做出的预测也为50-50

实验三 抛硬币

抛硬币

• 正反正正反正反
• 正正正正正正正

哪一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大？

许多人认为第一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更大，因为其更加随机，更能代表一般性的抛硬币结果。

但实际上，这两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是一样的，都是 $\left(\frac{1}{2}\right)^7$。

代表性偏差的结果主要有两个，分别是

• 平均回归偏差
• 小数定律

平均回归偏差

定义

Consider two [independent] variables X and Y which have the same distribution. If one selects individuals whose average X score deviates from the mean of X by k units, then the average of their Y scores will usually deviate from the mean of Y by less than k units.

考虑具有相同分布的两个独立变量 $X$ 和 $Y$ 。如果选择的个人的平均 $X$ 分数偏离 $X$ 的平均值 $k$ 个单位，那么他们的 $Y$ 分数的平均值通常偏离 $Y$ 的平均值小于 $k$ 个单位。

结果

平均回归偏差高估了惩罚的有效性，低估了奖励的有效性。

例子

• 以色列空军的飞行员教官发现，在一次极其顺滑的降落后给学员表扬，之后的一次降落就会变得糟糕；而在一次糟糕的降落后给学员严厉的批评，之后的一次降落就会有很大改观。于是教官由此得出结论：口头表扬是有害的，口头批评是有益的。
• 但实际上，这个推理是虚假的因果关系，这其实就平均回归偏差的结果。

小数定律

大数定律：样本数量越多，则其算术平均值就有越高的概率接近期望值。

[…] intuitions about random sampling appear to satisfy the law of small numbers, which asserts that the law of large numbers applies to small numbers as well.

代表性偏差表明

• 人们总是倾向于认为样本可以代表整体，而不在乎样本容量的大小。
• 人们总是倾向于高估偶然事件对整体过程的代表性，而低估这些偶然事件的随机性。

因此，在很多人的思维模式中，大数定律对于小数字依然成立。

代表性偏差和金融市场

投资者倾向于认为一只股票近期的收益率最具有代表性，在做出投资决策时总是赋予近期收益率过大的权重，也会对股票的近期表现做出过度反应。

投资者对于正在下跌的股票产生的利空消息做出过度反应，即使这些股票的价值已被严重低估。

第六节 框架偏差和可得性偏差

框架偏差

定义

We use the term “decision frame” to refer to the decision-maker’s conception of the acts, outcomes, and contingencies associated with a particular choice. The frame that a decision-maker adopts is controlled partly by the formulation of the problem and partly by the norms, habits, and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cision-maker.

我们使用“决策框架”一词来指代决策者对与特定选择相关的行为、结果和意外事件的理解方式。决策者采用的框架部分由问题的表现形式决定，部分由决策者的规范、习惯和个人特征来控制。

在一些中文著作中，框架偏差又被称为情境依赖。这种翻译方式并不完美，因为它只考虑问题的表现形式，而忽略了决策者自身的因素对框架的影响。

相关实验

实验一 框架与消费决策

情境1：假设你打算买一个1250元的音响和一个150元的手机。店长告诉你，你想买的手机在另一家店只卖100元。你是否愿意花30分钟时间赶到那家店去买手机？

情境2：假设你打算买一个1250元的手机和一个150元的音响。店长告诉你，你想买的手机在另一家店只卖1200元。你是否愿意花30分钟时间赶到那家店去买手机？

结果：情境1中，48%的人回答愿意；情境2中，仅16%的人回答愿意。

实验二 框架决策得与失

彩票组1：

彩票A：100%概率得到240元

彩票B：25%概率得到1000元，75%概率得到0元

彩票组2：

彩票C：100%概率损失750元

彩票D：75%概率损失1000元，25%概率什么都不损失

结果：彩票组1中，大多数人选择彩票A；彩票组2中，大多数人选择彩票D。73%的人选择了A和D，3%的人选择了B和C。

然而，选择B和C显然比选择A和D更优。

选择A和D，意味着有25%的概率得到240元，75%的概率失去760元。

选择B和C，意味着有25%的概率得到250元，75%的概率失去750元。

心理账户

心理账户框架包含两部分要素

• 一组共同评估的基本结果，以及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方式
• 一个被视为中性的参考结果

在实验一中，受试者将手机账户视为潜在储蓄的框架，因此如果手机价格较低，对手机的折扣就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损失规避

[…] the response to losses is more extreme than the response to gain. The displeasure associated with losing a sum of money is generally greater than the pleasure associated with winning the same amount.

对损失的反应比对收益的响应更加极端。同样数量损失带来的痛苦通常大于同样数量收益带来的快乐。

体现在股票市场上，投资者更加愿意实现盈利，而不愿意实现亏损。

投资者卖出一支上涨了70%的股票的意愿要远大于卖出一支下跌了70%的股票。

可得性偏差

定义

Availability is a judgemental heuristic in which a person evaluates the frequency of classes or the probability of events by availability, i.e. by the ease with which relevant instances come to mind.

可得性偏差是一种判断性的启发式，它表明人凭借可得性来估计种类的频率或事件的概率，即通过脑海中出现相关实例的容易程度。

相关实验

实验一 数路径

图1	图2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从每张图最上面一行中选择一个点作为起点，最下面一行中选择一个点作为终点，连接一条自上而下的路径。要求每行中有且仅有一个点被路径穿过。

问：每张图各有多少合法路径？

实验结果：绝大多数人认为图1中合法路径更多。

实际上，两张图的合法路径数一样多，均为 $8^3=2^9=512$ 条。

图1中的合法路径拐弯更少，路径更短，因此更容易识别。大多数人根据这一点认为图1中路径更多。

实验二 字母出现的频率

问：字母R更有可能出现在一个单词的第一位还是第三位？

绝大多数受试者认为字母R更有可能出现在单词的第一位。

但实际上，数据表明，字母R出现在第三位的频率更大。

这是因为人们更容易回想起哪些由R开头的单词，不容易回想起R在第三位的单词。

可得性偏差的影响

事件的显著性与其在记忆中的可得性有关，但这种显著性很可能与事件的真实频率不一致。

偶发事件更容易进入人的脑海，因此人们容易高估偶发事件的频率（例如空难）。

个人的亲身经历相比于他人的经历更加容易被人想起，因此人们容易高估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的发生频率。

媒体报道是影响股票选择的重要因素，因为受到媒体大量报道的股票更容易被人想起。

可得性偏差的修正

受试者被要求

• 列举 $x$ 个他们表现得很果断的情况
• 评估他们自己的果断程度

对于实验组1， $x=6$ ；对于实验组2， $x=12$ 。

结果

• 实验组2的受试者认为他们的果断程度更低一些
• 若将实验反转，要求受试者列举 $x$ 个他们表现得很不果断的情况。结果表明， $x=12$ 的受试者认为自己的不果断程度更低。

对于 $x=12$ 的受试者，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进行记忆检索。在此过程中，他们更容易回想起自己的另一面，即自己表现得更加不果断/果断的情况，因此对于自己果断/不果断程度的评估就会降低。

这表明可得性偏差是可以通过学习来修正的。当人意识到可得性偏差后，可得性偏差就会减弱或消失。

一部分研究表明，如果实验员用一个虚构的小故事将检索记忆的容易程度讲给受试者，那么可得性偏差就会消失。

第七节 行为经济学在劳动经济学中的应用

前期理论小结

• 我们的大脑运用启发式来处理复杂问题、存储与回忆信息并作出推断。
• 这些启发式大多数时候是有效的，但是有时候会导致系统性偏差。
• 这些偏差具有巨大的经济意义。

如今，启发式的相关结论与导致的偏见体现在劳动经济学中，主要包括

• 锚定效应与损失规避
• 框架偏差
• 政策影响
• 隐性歧视

锚定效应与参照点

• 行为公正性的评估建立在一个作为锚点的参考性的交易的基础上。
• 双重应得数额原理：
  • 交易者以某次参考交易作为应得数额
  • 公司以参考性的利润作为应得数额
• 市场价、标价和先前的交易历史都可以被当做锚点（类似于惯性）
  • 如果人们探讨的是公司和交易者之间曾经有过的一个类似的交易，那么最近的价格就是锚点
  • 如果人们探讨的是一次新的交易，那么市场价就是锚点

框架偏差

• 幼稚账户
  • 人们使用不同的心理账户去评估工资和总体经济环境
  • 相比于已经实现的盈利，他们对亏损更加敏感
• 损益
  • 相比于那些取消或降低员工福利的行为，公司对职工利益造成损害的行为更容易被认为是不公平的。
  • 相比于那些防止给公司造成损失的行为，给公司带来盈利的行为更容易被认为是不公平的。

隐性歧视

歧视分为三种：

• 基于个人偏好的
• 基于统计规律的
• 隐性的

隐性歧视建立在一种无意识的心理联系上，这种联系将一个社团团体的成员与一个特定的（通常是负面的）属性联系起来。

第八节 行为经济学在发展经济学中的应用

贫穷国家如何发展的争论

贫穷国家如何才能发展繁荣？对此人们分裂成两派。

国际援助派：

• 贫穷国家之所以贫穷，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开发，而开发所需要的原始资本他们也付不起；
• 自由市场无法自发地实现调节使得资本流向穷国；
• 外国援助可以形成一个“投资-高收入-高投资”的良性循环。

自由市场派：

• 外国援助是有害的，因为这种援助损害了市场
  • 外国援助使得当地的人们没有办法寻找一个他们自己的解决方案；
  • 外国援助损害了当地的机构，使得当地机构变得腐败；
  • 外国援助使得那些援助机构成为一个自我持续的游说团体。
• 当市场正常运行、激励机制正常发挥的时候，人们可以找到办法解决问题，贫穷鸿沟并不存在

行为经济学观点：

• 上面那些观点都是启发式导致的偏见
• 通过实验可以证明怎样的脱贫方案是好的
• 对贫穷国家的微观干预或许解决不了大问题，但是确实会造成很大影响

行为经济学的解决方案

这一部分不仅仅讲了解决方案是什么，还将了行为经济学观点下一个解决方案是如何设计的。

因本人能力有限未能完全理解，故不做记录。